【福华】永恒之环（九）
甜点是福尔摩斯太太亲手烤的纸杯蛋糕，绿色的，红色的纸杯，甜软的巧克力脆皮上，立着棉花糖做的圣诞老人。
华生咬了一口，松软可口的蛋糕里，有一颗硬硬的东西，华生吐出来一看，是一颗完整的杏仁。
福尔摩斯太太拍了拍手，欣喜地说：“哎呀，John，你吃到杏仁了！你是新年的幸运之神啊！我得给你个奖励！”说着，福尔摩斯太太捧起华生的小脸，在他的脸颊上“吧唧～！”一口，华生害羞地笑了，把杏仁揣进了裤兜里。
晚餐结束后，福尔摩斯太太和福尔摩斯先生在厨房里洗碗，华生蛋奶酒喝多了，坐在圣诞树下，一张小脸通红。Greg抱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坐到了华生身边，猫爪在礼物盒上戳了好几个洞。
华生打了一个带着甜香味的酒嗝，开始追Greg玩。Greg被他追得上蹿下跳，最后他搂住Mycroft的脖子，整个人挂在了Mycroft身上，Mycroft顺势搂住他，眼神扫过客厅里的人，说：“我和我的猫要去睡觉了，充足的睡眠才能保持头脑的清醒，各位，祝你们有一个平安夜甜梦。”说完，Mycroft抱着大猫走上了楼梯。
华生稍微清醒了一些，他走到阳台上，深吸了一口气，乡村的风带着泥土的清香，今年圣诞节，没下雪呢，正这么想着，澄净高远的夜空中，突然撒下了一片洁白的雪花，紧接着，白雪扑簌簌地，翩然而至。
华生仰起头，看着那些在夜空中旋转的精灵，觉得有些眩晕，一片雪花落在了他的鼻尖上，他皱了皱鼻子，有些凉。于是他低下头，从裤兜里摸出了一包烟。
那是他离开B1时，Harry偷偷塞给他的，他的姐姐，总是用这种笨拙的方式，在对他表示关爱，点燃一根烟，猛地吸了一口，廉价的辛辣味呛得华生流泪，夏洛克走到了他身边，华生急忙想熄灭烟头，夏洛克说：“没关系的John，做你想做的。”华生愣了愣，然后又吸了一口烟。
从阳台正好可以看见厨房的窗户，厨房里的灯光很温暖，福尔摩斯太太和福尔摩斯先生一起洗碗，洗洁精的白沫粘在了福尔摩斯先生的眼镜上，他眯着眼睛，有些看不清，福尔摩斯太太爽朗地笑了起来，她确实是一个活力十足的女人。
他们看彼此的眼神，温柔而带着默契，华生吐出一口烟雾，说：“夏洛克，上次Greg说，你没办法给我永恒之环，我没办法给你印上对称的牙痕，所以，我们是无法拥有永恒的两个人。”
“John……”
“他说得没错，所以我很懊恼。”香烟的微弱光芒下，华生的眼神有些焦躁，他沉吟了半晌，说：“可我今天见到你父母，我才明白，我们都忘了最原始的承诺，永恒之约，不过是一个谎言，就像我姐姐和Clara，她们的结合不过是各取所需，可福尔摩斯先生和福尔摩斯太太不一样，他们是被婚姻和爱情连接在一起，他们无名指上的戒指，才是真正的永恒之环。”
“婚姻吗？又是一个人类社会无用的社交形式，不过是给蠢蠢欲动的荷尔蒙找了一个体面的借口……”
“夏洛克！！”华生真想揍这个破坏气氛的家伙一顿，夏洛克不说话了，雪在他们背后安静地下了一阵。
夏洛克看着天空，呵出了一口白气，他取下脖子上的蓝围巾，套在了华生脖子上，他走向客厅，低沉的声音传进华生的耳朵里：“下雪了，外面凉，圣诞快乐，我的幸运之神。”
华生愣住了，蓝围巾上还残余着夏洛克的体温，他被那股味道彻底包围着，他感觉到了欣喜和满足，还有越来越快的心跳。宠物会迷恋驯兽师的味道，这很正常，华生想。
尽管家里的房间不少，福尔摩斯太太还是坚持要夏洛克和华生睡一间房。
“你们才在一起，一定要互相熟悉彼此，平安夜这样的好机会，亲密的夜谈是必不可少的！”福尔摩斯太太的手在空中一划，笃定地说。
于是夏洛克从浴室里走出来时，就看见了躺在床上，被子蒙在脑袋上的华生。
他已经睡着了吗？夏洛克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。
华生的衣服放在床头柜上，那条蓝围巾在最上面，叠得整整齐齐，夏洛克走过去，小心翼翼地躺到床上，一个脑袋从被子里冒了出来。夏洛克吓得差点摔下床，他看着华生，说：“John，你还没睡着？”
华生掀开被子，爬下床，他穿着福尔摩斯太太为他准备的，画满小圣诞老人的睡衣，他走到衣架旁，从自己的外套兜里，拿出一个亮闪闪的勋章，转身塞到夏洛克手里，涨红了脸说：“我以前在战壕里救了一个受重伤的上校，被授予二等战勋，现在我把战勋送给你，作为围巾的回礼……圣诞快乐，夏洛克。”说完华生就钻进了被窝里，用被子蒙住脑袋，任凭夏洛克怎么喊，他都不肯伸出头来。
夏洛克看着手里沉甸甸的勋章，那可是约翰华生一生的荣耀，他最值得自豪的东西，就因为一条围巾，他就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送给自己了。
真是个单纯的家伙，夏洛克想，他用手指摩擦着战勋上的花纹，内心变得不可思议地柔软。
这一晚，华生做了一个噩梦，梦里的人都有一双血红色的眼睛，他梦见Harry叼着烟，嘲笑他是没有尊严的宠物，他梦见自己的项圈上拴着一条冰冷粗壮的铁链，夏洛克牵着铁链的另一端，神情冷漠而不屑。
他梦见了一只黑色的大狗，在树林间，喷着恶臭的唾沫星子，他注视着华生，仿佛随时要将他撕碎，他看见一个有着一头金发的漂亮男孩扑进了夏洛克怀里，夏洛克摸着他的头发，和他在阳光下欢笑，“红胡子。”夏洛克这样叫他。
而华生在黑暗里，原始的愤怒和嫉妒在他的心里乱蹿，他感觉到一种极大的压迫感，他跪在地上，拼命地喘着粗气，他看见自己的手上长出又黑又粗的毛，那颗犬牙越来越尖，越来越长……他已经变成那只大狗了。
睡梦中的华生不安地抽搐着，喉咙里发出可怜的呜咽，夏洛克伸出双臂，环住他，嘴里低声安慰：“John，没事的，我在这里，我在这里……”华生紧闭着眼睛，脸上有两道泪痕。
第二天，就是圣诞节。
门口堆满了雪，夏洛克和Mycroft一边斗嘴一边铲雪，华生戴着小棉帽和手套——那都是福尔摩斯太太送给他的圣诞节礼物——躺在雪地上用身体画了个雪天使。
小狗终究是精力旺盛的，不像猫咪，Greg轻手轻脚地走出门外，结果脚还是陷进了松软的雪里，他惊恐地“喵！”了一声，跑回了屋子。
午饭后，华生提着一篮子饼干，和夏洛克一起去看望邻居，邻居是一对友善的老夫妇，华生站在门口，给他们唱了一首圣诞圣歌，老夫妇接过饼干，把夏洛克和华生迎了进来。
伍兹沃尔德的土蜂蜜十分闻名，加了蜂蜜的热茶好喝得华生舌头快掉下来，夏洛克坐在沙发上，黑色的身影格外修长。
老太太递了一杯茶给他，说：“夏洛克，好久不见，那个可爱的孩子是你的宠物吗？”夏洛克点了点头，说：“他叫约翰华生。”“哦，他真可爱，夏洛克，你是我看着长大的，你以前从来没有带宠物回来过，我是说，我知道你以前有一个宠物，是一个迷人的女孩子，可你和Mycroft不一样，你认为宠物就是宠物，但这个孩子不一样，对吗？”老太太笑了。
夏洛克沉吟了半晌，他注视着华生小小的身影，说：“对，他不一样。”老太太笑了，没再说话。
到了下午的时候，福尔摩斯太太准备了下午茶，她让华生帮忙把槲寄生挂到门廊上，华生举着槲寄生，努力踮起脚尖，离门廊却还有一段距离，夏洛克接过槲寄生，高举在两人头顶上，然后他俯下身，吻上了华生的唇，很轻很轻的一个吻，如同蜻蜓点水。
华生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。
“在槲寄生下的两个人必须亲吻，圣诞节，也是有令人喜欢的习俗的。”夏洛克说，他笑了，嘴角微微上扬。
他笑起来果然很好看，华生呆呆地想。
_TBC
_福尔摩斯太太果然神助攻，不但安排两人睡一间房，明明知道John身高不够还让他去挂槲寄生，夏洛克和麦哥的智商果然遗传妈妈……
_好想弄一张图，左边是泰迪，右边是长胖的泰迪，然后配文：从伍兹沃尔德回来的约翰华生……John：我丈母娘凭本事把我喂胖，凭啥减？！
_要开学了，祝大家新学期学业进步，健康快乐，最近吃糖吃得开心吗？下一章要虐了哦……顶锅跑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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