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福华】永恒之环
（某个失眠的夜晚开的脑洞，驯兽师夏洛克X宠物华生，OOC）
“这是一个奇迹，John。”夏洛克拉开窗帘，在白云阳光下回头，这样说。
冬日的伦敦有些萧条。
B1街区的柏油路旁，杨树凋落了叶子，落在道路上被车轮碾得七零八碎。
黄昏时分行人都是低着头的匆匆，大衣里裹着一纸袋没发霉的大豆，这是近段时间，补给券能领到的最好的东西了。
华生站在街边，手里提着油漆桶，他的牛仔裤磨损到发白，小小的脑袋埋在起毛球的围巾里，粗糙的质地刺得他脖子发红。
那辆黑色的加长车停在街拐角，没有亮车灯，一如既往。
华生知道车里的人在观察他，那辆车跟踪他快半个月了，听说最近黑市的宠物买卖很猖狂，可是他没有什么出色的外表，也不是什么珍稀品种，大概是不会有人，费这么大的阵仗来拐卖他的。
再过一会儿，天就要完全暗沉了，应该是不会有生意上门了，最近是淡季。
华生想着，理了理衣领，往家里走。
家在一个破旧不堪的公寓里，左右的住户都搬空了，墙上全是恶俗的涂鸦，华生用钥匙打开门，一个酒瓶子碎在了墙壁上。
“天呐！Harry，你又喝了多少？！”
一个穿红色吊带的女人烂醉地瘫在沙发上，她的面容消瘦，眼窝深陷，金色的头发像一把干枯的稻草，酒精已经将她本来的面目彻底摧毁。
“John，别这么大声对你姐姐说话，我最近心脏有些不舒服。”Harry打了个醉嗝，华生隔着老远都闻到了恶臭。
“如果你再这么酗酒下去，总有一天它会停跳的。”华生取下围巾，放在衣架上。
另一个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女人颤巍巍地走过去，想要擦去Harry唇边的酒液，被Harry一脚踢在地上。
“滚！赔钱货，早知道当初就该找个黑市把你卖了，现在也不至于砸手里。”Harry一脸嫌恶地说。女人捂着脖子上的黑色项圈，低声地哭了。
Harry很烦躁地捂住额头，她从靠枕背后掏出一个遥控器，恶狠狠地按下了一个按钮。
项圈散发出焦糊的味道，女人倒在地上，痛苦地抽搐起来，华生扑过去，愤怒地大喊：“该死的，Harry！！你别再折磨Clara了！！”Harry看着口吐白沫的Clara，松开了按钮，露出了一个恶作剧一般的笑容：“谁叫她是宠物？低贱的东西。”Clara抹了抹眼泪，黑暗中，她的瞳孔是一条细长的黑线，如同蛇一般。
华生喉咙里发出愤怒的低吼，他咧开嘴，左边牙床上有一颗尖锐的小犬牙。
Harry灌了一口伏特加，红着眼睛大笑出声：“哈哈哈哈，我可怜的小John，每次看到你露出那颗小犬牙，我都为你感到悲哀，血统真是奇妙的东西，明明是亲姐弟，我却是驯兽师，你却是宠物，还是个只有一颗犬牙的残次品！！哈哈哈！！”
华生扶起Clara，压抑着怒火说：“Harry，别把你的失败加诸在她身上，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放过她？！”
“我放过她？！”Harry坐了起来，不知是不是因为醉酒的缘故，她的眼里出现了红血丝，她抬起右手，青筋密布的手背上，有一个鲜红的牙印。
“是她，给我印下的牙痕，这是她矢志不渝的爱的证明！！我们的小Clara对我献出了她的真心，她会像个阴魂一样，到死都不肯放过我！！”Harry将酒瓶砸碎在地，酒液横飞。
落进华生眼里，变成结了霜的冰冷。
走出家门，午夜的大街人烟稀少。
华生忘了戴围巾，脖子不痒了，鼻尖却冻得通红，他透过商店的玻璃橱窗，看到了自己的样子。
比平常男子还要娇小的身材，一双小狗一般的眼睛仿佛随时都在示弱，抢眼的唯有那颜色亮丽的金发。
华生想到了一个词：丧家之犬。
世界真的是很不公平，明明是看起来相同的人类，也有等级之分：最高贵的主人，能力超群的驯兽师，以及最低贱的宠物。
他和Harry是姐弟，然而Harry十二岁时身上出现了驯兽师印记，自己却在十二岁时长出了一颗犬牙，还不是一对，只是一颗。
他不再是个完整的人，也不是个完整的宠物。
别的宠物在十五岁时找到了自己的驯兽师，被戴上项圈，只有他，被当作异类，和比他大的宠物在泥潭里打架。
他就连咬人，也无法留下一个对称的牙印，这对宠物来说，是莫大的悲哀。
一个宠物，如果不想被买卖，只能在驯兽师的印记上，留下一个对称的牙印，这样，缔下永恒之约，驯兽师与宠物的生命完全相连，再不分离。
听上去是多么高贵的誓言。
可残酷的往往是现实，没完没了的争吵，虐待，是Harry和Clara之间的日常，永恒之线的两端，是两个彼此怨恨的人。Harry酗酒，喜怒无常，她说Clara是最卑贱的宠物，只配谄媚和讨好。
华生讨厌驯兽师。
所以他直到二十岁，也没有一个驯兽师。他宁愿做最低贱的工作，也不愿被人豢养。
一束刺眼的光芒照到了华生脸上，他眯着眼看了看，是那辆黑色的加长车，他终于开车灯了。
黑色的车如同幽灵般停在了华生面前，车门打开了，华生愣了愣，然后上了车。
车子里弥漫着昂贵的香水味，灯光是没有活力的死白。
一个身形消瘦的男人，翘着腿坐在沙发上，他的面容不算年轻，下撇的嘴角看上去尊贵严肃。
他的身边，蜷缩着一个银发的男人，男人的眼睛很大，一双肉肉的黑色猫爪尤其惹眼。
猫科动物吗……谄媚的生物。华生想。
成熟一点的男人清了清嗓，用很优雅傲慢的英腔说：“你好，约翰华生先生，我是Mycroft·Holmes，B1的冬天好像很寒冷，要知道皇都此刻还是艳阳高照呢。”
华生看着他，毫不示弱地说：“像你这样高贵的主人，为什么要屈尊来到又冷又贫瘠的B1？不会是为了给你的宠物选新的猫砂吧？”
银发男人闻言懒懒地看了华生一眼，伸了个懒腰，翻身露出了肚皮。
毫无尊严的家伙……所以他才讨厌猫。华生皱起眉。
Mycroft没有理会他的嘲讽，摸了摸银发男人的肚子，说：“约翰华生，十二岁时觉醒宠物特征，只有一颗犬牙，基因链中的劣等品，有一个驯兽师姐姐，十七岁时赴阿富汗陆军战队服役，你以为这样可以改变你的命运，可退役后，残酷的命运告诉你，宠物就是宠物，要么被人豢养，要么就做谁都不想做的低贱活计。”
华生的呼吸略微急促了些，他有种被戳穿的窘迫感。
“最近选择后者的人比较少了，大多数宠物，还是比较喜欢安逸的生活。”Mycroft挠了挠银发男人的下巴，后者发出舒服的咕噜声，“可是你不一样，你宁愿提着油漆桶站在风中，像锡兵一样笔直，不过你是不是差不多该放弃你那无聊的自尊了，最近生意惨淡，只用补给券，日子可不好过。”
银发男人咬了Mycroft的手指一口，Mycroft皱了皱眉，看着他说：“你咬我？”银发男人四仰八叉，猫爪玩着从车顶垂吊下来的猫抓球。
“打算用反祖期混过去吗？”Mycroft的眼神里竟然潜藏着……温柔？！
华生陷入了沉思，这两个人，和Harry和Clara不一样，但这依旧无法改变他的想法。
被人豢养是没有尊严的。
“不好意思，福尔摩斯先生，如果你想找新宠物，原谅我没有那个兴趣。”华生说着，转身想下车。
“Clara，是她的名字吧？”
华生愣住了。
“我看过她的资料，她已经过了黄金期，皇都给的资助金越来越少，你姐姐的生活，已经入不敷出了吧？永恒契约，她永远没有办法离开她，那只宠物的余生，都只能在禁锢她的项圈和电击中度过。”Mycroft说，神情很自信。
华生悬在空中的手有些颤抖，他转过头，看着那个泰然自若的男人，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大……
_TBC
（设定好累……感觉有点晦涩，更新速度大概是龟速吧😂……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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